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美团商家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

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美团商家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

文丨刘雪儿 邵蓝洁

商户:一边骂平台,一边离不开

资深互联网人士张栋伟在厦门的副业,是大学城内的一家小吃店。他平时一边写文章把美团“骂成狗”,一边还要“依附”该平台,“疫情期间要不是有外卖,我这店早倒闭了。”

2019年5月,他的小吃店在开张第二个月就上线美团。因为签独家会给予流量扶持,扣点也少,张栋伟决定以17%扣点先行试验,每天能有几十单甚至上百单。到了10月,他想多挣点,便也上了饿了么平台,但其订单量仅为美团的1/5。他调研附近的学生群体,发现七成都用美团。

疫情期间堂食几乎清零,外卖给小店每天带来几十单,小吃店勉强活了下来。折腾一番的张栋伟不得不接受要依靠外卖的现实。

“毛利几乎为负,忙来忙去都是瞎忙。等堂食好了,其实不想做外卖。”张强庭在北京经营一家连锁烤鸭店,受限于疫情让他依靠外卖平台。三年前餐厅上线外卖时,他还蛮犹豫,“做正餐,90%以上都是堂食,外卖主要是为方便顾客或未来占一些市场份额,对于外卖带来盈利没有太大的期望。”日常经营中,其外卖订单占据销售额的15%-20%。

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美团商家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

图/视觉中国

张强庭算过账,发现上外卖平台的综合成本并不低——平台佣金、活动费用、配送费三块差不多占据了37%以上,“外卖做了三年,基本没钱赚,就是个热闹。”最近,烤鸭店在美团外卖的扣点有所调整,“一直在谈,从19%-20%谈到了18%,现在是16%+2%,还是18%的扣点,但是其中的2%会以广告的形式返还。”虽然相对于小餐馆而言,这个佣金已经算低的,但张强庭还是觉得很夸张。

某连锁餐饮的创始人张洋透露,餐饮行业的毛利大多维持在50%-60%左右,而美团现在最高抽佣到了26%,最低的也在 18%。但除去抽佣,商家还需要承担推广营销费用,如果抽佣25%,综合运营成本应该在30%以上。对于餐饮企业而言,相当于只剩下来20%—30%的毛利,在此基础上再平摊房租以及人工、水电等支出,“我所接触的商家几乎不赚钱甚至赔钱。”

对于位置偏僻的商户而言,承压会更大。张栋伟告诉记者,骑手每单正常收入8元,但偏远的地方骑手不接单,平台只能提供配送费补贴,这笔费用最终转化为高抽成,由商户承担。换言之,美团更希望商户聚集,这样运营成本低。

在张栋伟看来,外卖与堂食的选择关键在客单价,所以小店更看重外卖,目前店里外卖订单比堂食多两倍。他根据疫情期间的数据预计,未来外卖收入还能多3到4倍。“堂食天花板有限,就是座位数乘以客单价,运营方式很单一,基本看客流量,火车站店再难吃都有人去;外卖天花板更高,相当于开淘宝店,有很多玩法和运营空间。”

成都的轻食店老板许鲸落2018年8月创业,一开始就上线饿了么和美团,佣金分别是18.5%和21.5%,但由于不满平台的高抽成,她没有发力。后来改做线上新店,由于只签美团,许鲸落拿到了16.5%的低扣点,她只敢等做起来后再上饿了么,“光靠一个平台cover不了成本”。这也是她不太相信美团说八成用户佣金在10%-20%的原因,周边店几乎都是两个平台都上,佣金都超过20%。

除扣点外,依附平台商家们也面临更多的流量压力。过来人告诉许鲸落,特权期结束后每天要充值50-100元,坚持一个月能维持曝光。而开店一年的张栋伟买了充值年卡,每天充值至少100元,流量能翻一倍,每天都要看数据琢磨运营。

张栋伟小心翼翼在美团和饿了么平台间试探维持平衡的底线。“在两个平台的售价、满减优惠必须一样,否则吃亏平台的地推马上就来处罚你。”张洋也证实这一点。据他介绍,美团对商家有一个动态的价格监控系统,“如果在美团的餐食价格高于其他平台,它就会采取一些惩罚措施,所以商家是不敢(提高)的。”

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美团商家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

图/视觉中国

但疫情其间美团如果再强行“二选一”,商家就会更为艰难。“举个例子,一个商家同时上两个平台,比如美团大概占到 60%,饿了么大概占到 40%,假设一个月卖 3000单,这样合下来是有利润的。但是如果只能签美团,那么一个月的单量损失将近一半。人工、房租各方面的成本固定的情况下,有很大一批的商家是承受不住的。”

佣金冲击波

由于不满平台的高抽成,许鲸落希望借助小程序突围,哪知道是个大坑。

小程序相当于构建自己的会员体系,有消费积分和优惠券。但她发现,有两个问题难以解决——推广和配送。“要花很大成本让别人关注你,线下到店扫码和发传单,线上就发朋友圈,不如外卖平台用得顺手,还是熟客居多。配送方面,1公里以内员工送,远的叫众包骑手,但单量有限,骑手会优选大平台订单。”有次下雨天,她发现,三公里的单子加小费要七八元,但消费者运费只出3元,剩下的都要自己填补。

张栋伟店里70%订单靠熟客,但他一开始就没用小程序,“解决不了配送,雇人成本高,和众包骑手谈一单运费10-15元,因为单量低,送美团一路能送15单,送你的只有1单。”

自建渠道很难,商家不得不继续依靠外卖平台。出于类似的理由,供应商活得也比较艰辛。“前两天遇到厦门一个美团的骑手服务商正在转型。因为疫情期间他们的收入降为零,听说美团没有返佣了。”一名主做饿了么的城市代理商觉得有点奇怪。

美团某县级代理商汪朋向记者展示了后台经营数据,以2018年12月为例,当月的原价交易额为147.48万元,一共38795笔订单,商家服务费,即代理商从商家交易额中抽佣金额为21.27万元,配送费为16.02万元,活动款为8.71万元,代理商服务费为3.66万元,返代理商服务费为125.97元,其他款项包含罚款、发票差额扣款为3824.97元。

汪朋说,代理商最终拿到的钱是平台商家的佣金和运费,运费一般是商家自己设置的运费,覆盖不了骑手工资,还需要代理商再补贴。如果城市代理商使用第三方公司提供的骑手,那么第三方公司还要从中扣点,之后才发给骑手,层级越多,骑手拿到手的收入越少。

按照2018年12月的情况,汪朋实际收入为24.55万元,自建的30多名配送员工资需要至少20万,加上其他员工工资,还赔几万块钱。

“美团不会直接给骑手发工资,从劳动从属关系就可以看出来,不管是众包,还是专送,跟美团没有关系。”汪朋认为,代理商每个月到账的实际收入,在美团的账目里被视为“支付骑手费用”,这相当于美团的一笔开支。

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美团商家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

图/视觉中国

不仅骑手无法直接接触到美团,商家也是如此,虽然他们是服务消费者最直接的两个因素,在美团外卖的架构中,美团-渠道大区-渠道区域-渠道分区-代理城市,是最基本的体系。

美团被各地餐饮企业群起而攻之的涨佣,也是通过代理商来执行的。李华奇是一位城市级别为F2的美团代理商,他向记者透露,“对商家的平均抽点15%左右,餐饮商家高于15%,但是超市、生鲜等零售连锁的话最多10%,没有什么利润。美团涨佣就定任务,你必须涨到多少,因为你不抽到20%的话,代理商根本没有利润。”

“涨佣金,谈不拢就下线。我先把不知名品牌下掉,订单就跑到附近的连锁品牌去了,然后第二天就派人去找商家谈,你家没有订单了,全部到别家去了,现在你涨还是不涨?”

李华奇很清楚,与商家在合同期内,美团后台是不允许下线的,“但是美团要求你去签,完不成你就不用干了。那你怎么办,只能使阴招了,又让商家下线又让他不投诉,去完成任务,你还有什么办法?”

并非所有商户都会受到美团代理商的“特殊关照”,“一般不会去动大连锁商家,举个例子,小县城有很多连锁汉堡店以及当地的特色餐厅,这些商户我们叫TOP商家,每个月把友商前10名的商家导出来,专门针对这些商家‘下手’。”

李华奇分析,这些商户对外卖平台依赖性大、单量比较大,所以涨佣效果明显,“他们投入很多来砸市场,比如补贴、外卖盒子都是成本。如果放弃不干,前期投入的钱也损失了,相当于骑虎难下。要提点的话也只能同意。”而对于那些小商家,“小商家也涨佣,但是一般谈得下来就谈,谈不下来就随他去。”

美团的“内功”还没练到家

美团回应涨佣金质疑时,强调美团外卖持续亏损5年,即便在刚盈亏平衡的2019年,第四季度平均每单利润不到2毛钱,平台大部分收入花在了提供专业配送、获取订单和数字化建设上。从2019年财报看,餐饮外卖的骑手成本高达410亿元,而美团外卖整体佣金收入才496亿元,相当于骑手支出分走83%的佣金。

美团的解释并未说服业内人士和餐饮企业。有互联网观察者直言:一个抽佣超过20%的平台号称不赚钱,这个平台的存在价值又是什么?

作为餐饮企业老板,张洋把他的不解都通过算账来呈现:以他的餐厅为例,平台每单抽佣至少5元。美团再收取顾客的配送费3元,相当于这一单收入是8元,但据他了解,给到骑手的工资折合每单大概是4 元,即佣金+配送的一半金额留给平台毛利。即便去除代理商和市场运营成本,张洋依然认为美团并不亏。

“如果美团每单只有两毛利润的话,可能更多要从内部优化资源、提高运营效率、降低成本的角度考虑,但如果一味提高商家佣金,我认为是杀鸡取卵。”

不过近期美团的日子确实不好过。美团2019年依靠外卖业务实现集团的首次盈利。但疫情期间外卖首先受到冲击。美团近期业绩会透露,今年2月外卖订单量比正常水平削减一半,公司预计餐饮外卖收入一季度会大幅下降。尽管QuestMobile和瑞银数据都显示,截至3月末,美团外卖需求恢复到疫情前的75%水平,但目前社区管制尚未完全放开,距离完全恢复还有一段时间。

除了佣金外,美团外卖的另外两块业务——在线广告营销和其他服务,2019年营收合计占外卖总收入比重不足6%,难以分担佣金收入的“养家压力”。

雪上加霜的是美团的“现金牛”酒旅业务同样遭受重创,2019年到店及酒旅业务毛利已达197亿元,是餐饮外卖毛利的近2倍,但该业务今年一季度数据大概率会很难看。此前,百联咨询创始人庄帅预计,如果疫情在2月底结束,美团到店及酒旅业务预计最高损失60亿-70亿元,现在看损失还会上升。

美团的新业务还没成长起来,比如单车和网约车仍处于亏损状态,美团买菜还在开拓市场的投入阶段。短期内,美团的盈利重压和造血功能仍然集中在外卖板块。问题是高佣金是美团夺取市场第一后的“杀鸡取卵”,还是实现商家和自身利益的平衡举措?竞争对手饿了么如果率先降佣,是否会迫使美团妥协?

事实上,美团不降甚至提升佣金之际,老二饿了么趁势承诺未来一年佣金低于行业3%-5%。但在庄帅看来,同业竞争不会导致佣金下降,当成本结构、运营效率水平一致时,两家会形成动态平衡,不会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原因在于,降佣的平台不一定给商家带来好生意。商家如果想在降佣平台上获得更多订单,需要自己降价来吸引用户,但这样商家收入不会提升,就没有动力选择降佣平台。如果平台想快速迁移用户,可以激进补贴,而目前美团和饿了么的补贴战已停止。

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美团商家违规扣分什么时候会被清零)

图/视觉中国

在庄帅看来,佣金率下降有两种条件——出现新技术或者新商业模式。比如天猫和京东出现,让百货业佣金从30%降到8%-10%;微信去中心化电商模式出现,将传统的中心化电商平台佣金降到0.6%-1%。

出现新技术或新商业模式,是未来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从目前覆盖400万骑手和300万商家的体量看,外界显然赋予了美团更多的期望,这包括困难时期的社会责任,当然还有博弈另一方的“抗争”。

“如果说商家在一个系统里边迟迟得不到盈利,或者是损失惨重,那对美团的长远发展来讲,可能也是一个非常亟待解决的问题。”业内人士直言。目前可以看到的是,美团试图在外卖平台上开发更多品类,比如前几天的配送华为手机,扩品类以吸引更多消费者和流量,或许可以发挥多边效应的优势。

无论如何,留给美团的选择还是要练内功。毕竟在2019年初的内部信中,王兴就已经说过,“下半场,基本功不过关,活下去都很难。”

(应人物要求,文中张洋、张强庭、许鲸落、李华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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