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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大咖荐书|浙大出版社总编袁亚春:十三行小字中央与贝多芬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张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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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年的春风悦读榜正在吹来。

几天前,又一年令人瞩目的春风悦读榜评选已经启动,在2020年度好书中,一张新的春风悦读榜,将由国内文化大咖、各大权威出版社负责人和广大读者共同打造。

与往年的春风榜“好书60”不同的是,今年的春风悦读榜上,将有66本好书入选。

春风亦识字,繁花来翻书。今天,我们推出浙江大学出版社总编辑袁亚春的春风大咖荐书。

先来一个节目——

【脑洞问题:如果世上没有了书,那会怎么样?”】

袁亚春的脑洞回答:

书是知识精进的阶梯,是精神挺立的滋养物,是趣味生发的摧化剂。要是没有书,知识大厦必将崩塌,精神之境必将暗淡,趣味之源必将枯槁,世界必将无限退化。只有书,才让这个世界充满不竭的温暖、精神和思想!

以下是浙江大学出版社总编辑袁亚春的春风大咖荐书——

《十三行小字中央》

江弱水 著 浙江大学出版社 2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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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语】

《十三行小字中央》:从一件不显眼的拍卖品,引出中国古代一段令人感慨的风怀诗案:十三行小字中央,竟隐藏着如此细微而又惊心动魄的情感密码!从曹植到王献之,再到朱彝尊,从诗歌到书法,再到历史,知名学者江弱水教授用细腻而体贴的文笔让读者最真切地感受到中国古代的一种情爱模式和情感表达方式。当然,这还仅仅是这本小书中的一个一个局部而已。

《贝多芬传:磨难与辉煌》

浙江大学出版社 [美]扬·斯瓦福德 著 朝应潮 译 2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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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语】

这是一个既献给伟大音乐家,也献给一颗伟大心灵的故事。贝多芬的一生难称幸福,但他从未丧失对生活的热情,始终渴望成为一个善良、高贵并为人类献身的人。他历经磨难,最终成就辉煌。斯瓦福德在本书中倾注了大量心血,这本书想要做的,就是在旋律之中还原贝多芬有血有肉的真实形象,令他那些音乐作品更加立体,更有韵味。在贝多芬诞辰250周年之际出版这本书的中文版,其积极向上的意义是显见的。

《大宋之变》

赵冬梅 著 广西师大出版社 2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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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语】

这本书的视点放在宋仁宗之后的英宗、神宗、哲宗三朝,虽以司马光为径线,但广涉濮议之争、王安石变法等历史事件,淋漓尽致地展示了韩琦、王安石、司马光及苏轼等文人政治家在历史大变局中的博弈,似乎是为“共治时代”末期知识分子从政的成败得失谱写了一曲悲壮的挽歌。这本历史书不像般的学术书,它有描述,有分析,有文学渲染,有人性洞察,总之一句话,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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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先读

《十三行小字中央》书摘

朱彝尊的风怀诗案(节选)

(一)

2008年,北京泰和嘉成拍卖公司秋季拍卖会出示了一件编号为1284的藏品,“朱竹垞太史审定南宋拓本十三行”,底价三万五千人民币。最后成交了没有,成交价多少,我没去查,因为我感兴趣的并非这件拍卖品本身。

所谓“十三行”,是晋王献之所书曹植《洛神赋》,残帖仅存十三行,共二百五十字,故名。这十三行小字历代被认为是“小楷极则”,在书法史上地位极高。它有两个传本,晋麻笺本和唐硬黄纸本。唐硬黄纸本上有柳公权的两行题跋,被认为是他临写的本子。晋麻笺本北宋时入内府,徽宗曾刻石,拓赐近臣。靖康之后,这麻笺本及其刻石的下落,众说纷纭。龚自珍《重摹宋刻洛神赋九行跋尾》说:

天下知有《洛神赋》,言《洛神》称十三行,言十三行称两派:一柳派,一玉版派。柳派以唐荆川藏玄晏斋刻者第一,文氏本次之,玉版则雍正中浚西湖得之,入内府,拓本遍杭州,杭人言有篙痕者善,鉴赏家言尽于此矣。靖康后不百载,金亡,元室不崇图书,无秘府。赵子昂仕元,知九行在北方,辗转迹北人获之,阅丧乱,卒藏宗匠之庭,岂非神物能自呵护,大照耀一世欤?

这段话,说《洛神赋》十三行分两派是不错的,其余的就不大靠得住了。从北方辗转找到九行的,都说是南宋权臣贾似道,而非赵孟頫。“玉版”又称“碧玉版”,为约一尺见方的水苍色河南石,现藏首都博物馆,其失而复得,不是清雍正年间疏浚西湖时从水里捞上来的,而是明万历年间在西湖葛岭上贾似道的半闲堂旧址从地下挖出来的。但这“碧玉版“究竟是贾似道所刻呢,还是宋徽宗原刻?麻笺本真迹已经零落到只剩十三行了,怎么还继续支离成九行和四行?而且,又有一说是宋高宗得到九行,米友仁题跋为真迹。但熊克的《中兴小记》,记宋高宗绍兴十三年九月丁巳,“上曰……朕得王献之《洛神赋》墨迹六行,置之几间,日阅十数过,觉于书有所得。”这一条资料似乎更可信,因为熊克做过孝宗的起居郎,精熟高宗一朝典故。然而麻笺不是竹简,这十三行却又生生给分成九行、六行、四行不等,实在匪夷所思。更何况“碧玉版”之外,还弄出了一个估计是翻刻的“白玉版”来,越发添乱了。

总之,王献之《洛神赋》十三行地位既高,身世又奇,其拓本自然珍秘十分。杨守敬曾经从天津古玩肆上购得一幅,视若拱璧,却被诗人陈三立看中,跪请相让,杨痛惜不已,自比李后主的“垂泪对宫娥”。龚自珍一想到自家的藏本二百年间四易其主,便格外宝重,打算劳烦篆刻家于铿也来刻那么一块石:“抱孤本,担愿力。乞于铿,伐乐石。祈此石,寿千亿。见予石,勿妨毁。隔麻笺,一重尔。”

我们来看这件盖有“竹垞审定”朱文印的“南宋拓本”十三行拍卖品。其拖尾的跋文第一则,便是钱大昕女婿瞿中溶所录的竹垞跋语:

此玉版十三行有十二意外巧妙。袁仲长云幽深无际,古雅有余。其楷法纯是隶体,后人妍媚纤秀,去之日远矣。此本结构端严,精彩完美,定为南宋初拓手无疑矣。余得自济宁王氏,重付装池,因跋数语于后。金风亭长朱彝尊。

朱彝尊生于明崇祯二年(1629),卒于清康熙四十八年(1709),四十岁起自号竹垞,七十岁后又号金风亭长、小长芦叟,诗词均为大家,经学史学都有很高成就,又性嗜金石书画。十三行拓本既然如此难得,竹垞拂拭吹嘘一番,十分正常。

问题是,这《洛神赋》十三行事实上却有二十一行,上面也没有龚自珍说的“篙痕”(其实应该是原迹所在麻笺上的粗麻筋)。这是什么回事呢?要给个正常的解释倒是不难。据道咸之际的收藏家蒋光煦说:“十三行帖,潢者每多割裂,求整拓者已不多见。”也就是说,装潢者往往将拓片裁剪一番后重新拼接装裱,十三行就这样变成了二十一行。果然,目前所见的十三行拓本,既有整拓的,也有割裂成十八行的(无锡博物馆藏),或者割裂成二十六行的(上海博物馆藏)。这回也不过剪裱成二十一行而已。但既然是竹垞“重付装池”,就不会是装潢者的擅作主张,而是主人的想法吧。可是竹垞会这么想吗?如果他这么想,那就太不可思议了,原因我们后面慢慢会谈到。

细看这幅小字《洛神赋》,肥润多肉,与“碧玉版”十三行精拓对照,远逊其秀挺劲拔,明显感觉经过了翻刻,隔麻笺何止一重。难道竹垞没有别的拓本过眼,所以精鉴不了?更何况他题跋中转引元人袁仲长的八个字评语“幽深无际,古雅有余”,竟是袭用唐人张怀瓘《书断》里评钟繇的话:“(元常)真书绝世,刚柔备焉,点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余,秦汉以来,一人而已。”再说,竹垞既然题跋于后,为何不见他的亲笔,却要百年后由别人转录?转录又录自何处?凡此种种,真是疑窦丛生。

(二)

对于朱彝尊来说,王献之《洛神赋》小字十三行具有极为特殊的情感价值,其中分明有他最深沉的一段恋情的密码,可谓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这故事说来话长,我还是从曹植的《洛神赋》说起。子建此赋写于黄初三年(222),他朝罢京师洛阳回封地鄄城,途中渡洛水,见洛水之神宓妃,于是两情相悦,却终因人神道殊而永绝。作者虚构了一场人神之恋,所恋的对象托为洛神,但自从初唐李善注《文选》以后,大家都认为其实是写甄氏,即曹丕的妃子,也就是曹植的嫂子,故《洛神赋》又名《感甄赋》。《文选》李善注引《记》曰:

魏东阿王,汉末求甄逸女,既不遂。太祖回与五官中郎将,植殊不平,昼思夜想,废寝与食。黄初中入朝,帝示植甄后玉镂金带枕,植见之,不觉泣。时已为郭后谗死。帝意亦寻悟,因令太子留宴饮,仍以枕赉植。植还,度轘辕,少许时,将息洛水上,思甄后,忽见女来,自云:我本托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在家时从嫁前与五官中郎将,今与君王。遂用荐枕席,欢情交集,岂常辞能具。言讫,遂不复见所在。遣人献珠於王,王答以玉佩,悲喜不能自胜,遂作《感甄赋》。后明帝见之,改为《洛神赋》。

无论后世有多少学者为这场不伦之恋辩诬,说曹植如何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嫂子,诗人们却都当了真,宁愿相信这个凄美的传说。故元稹《代曲江老人百韵》云“班女恩移赵,思王赋感甄”,李商隐《无题》云“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郭沫若《论曹植》一文也拿它当真,认为魏晋时代的新人物对于男女关系看得不那么严重,而子建爱慕大自己十岁的美丽嫂子不会是无中生有——他说这话倒是有自己的亲身经验。再说,在《洛神赋》中,这是一场发乎情止乎礼、只开花不结果的爱情。王献之所书《洛神赋》残存的十三行,正是一篇之关节: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以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遢,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佇。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当子建表达了爱慕,宓妃也做出应答之后,子建却疑惧起来,“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这两句话,可以高度概括两汉魏晋一个系列诗赋的主题,不过我们且留待下回分解。

与曹植与甄氏的叔嫂恋性质相似,朱彝尊也有一段惊世骇俗而刻骨铭心的爱情,那便是与自己的妻妹。此即有清一代著名的“风怀诗案”。

浙江秀水(嘉兴)朱氏累世为诗礼传家的望族。朱彝尊曾祖朱国祚,万历十一年与汤显祖同科进士且擢为状元,官至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至竹垞父辈已家道中落。竹垞自幼被过继给伯父,十七岁时入赘归安(今属湖州)教谕冯镇鼎家,妻为冯家长女,名福贞,字海媛,小竹垞两岁;三妹冯寿贞,字山嫦,小竹垞六岁。此时正值乙酉之变(1645),南明倾覆,江南兵连祸结,竹垞经常与妻族合家四处避难,所以与姨妹迹密情亲。寿贞渐长,慧而有色,安居时常得竹垞教习诗书,两人于是暗生情愫。寿贞十九岁时,嫁与吴中一土豪人家,夫婿伧俗,不免抑郁。竹垞与她互通款曲,至成幽媾,应在顺治十五年(1658)竹垞家居而寿贞归宁时。但竹垞贫窭如旧,生计无非坐馆入幕,所以近客山阴、永嘉,远游岭南、山西,两人离多而会少。康熙六年(1667),三十三岁的冯寿贞病逝,待竹垞自北地归来,见到的只是坟头的宿草。

这有悖于礼教伦常的爱情,本不可告人,但朱彝尊不仅在冯寿贞去世当年就情不可遏地写成一卷《静志居琴趣》,以一连八十三首词细叙两人情史之始末与曲折,两年后又惨淡经营了《风怀二百韵》这一史上最长的五言排律。这不免让卫道之士戟指,冬烘先生痛心。故竹垞晚年手订《曝书亭集》时,就有人劝其将《风怀》诗删去,如此才可望以三百卷《经义考》配享文庙。竹垞“欲删未忍,至绕几回旋,终夜不寐”,最后决然说:宁可不食孔庙两庑冷猪肉,也不删此诗。好一个不管不顾,敢作敢当!

……

(五)

朱彝尊与其姨妹的这段恋情,世人或艳称其风流韵事,或痛砭为人格污点,皆属皮相。庄子曰,“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庶几能够反映他们二人的关系之实质,能够说明这位情人与这段情事何以对竹垞如此重要。想当初他孤寒一身,入赘冯家,仰事俯畜,一无所能,且不习举子业,功名已然无分,除了饱读万卷,将自己读成一个高度近视眼。姨妹不嫌不弃,无惧无悔,而以身相许,非唯情深似海,亦且恩重如山。当她死后,竹垞用了二百韵长诗,上百阙小词,将两人二十年间的情事做了浓墨重彩的全记录,“盖酬知己之深,不禁长言之也”,其风怀固然可慕,而风义尤为可感。冒广生《风怀诗案》说得好:

书生受恩,粉身图报,至报无可报之日,乃思托之文字,以志吾过,且传其人。虽堕马腹中入泥犁地狱,方且不顾,何暇顾悠悠之口耶。

值得欣慰的是,朱彝尊死后大概并没有入泥犁地狱,反倒是侧身进了文庙,至少我看见他进去过一次。数年前在台湾宜兰,我谒拜当地的孔庙,大成殿左侧东庑供奉着儒门先贤的牌位,从董仲舒、郑康成起凡百十数,就中我居然看到了朱彝尊的名字,当即替他高兴了一回。不过转念一想,如今都什么时代了,配享文庙算哪门子了不得的事呢?何况冷猪肉也早就没的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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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钱江晚报·小时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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