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块大战,方块大战争

方块大战,方块大战争

有小霸王红白机的夏天

从没想到过,一个只热衷于看书对其他所有事情完全无感的小女生,在小学二年级结束的那个暑假,竟然手握红白机机柄,让一个36岁的大男人臣服在她的蓝色校服裙下,而那个夏天,也成了她人生中几个精彩的高光时刻之一。没错儿,书呆子就是30年前的我,那个童心未泯的“所谓大人”就是我一墙之隔的老邻居韩叔。

那个暑假的一年前我们搬了家,搬到了妈妈单位的家属房,整整一排平房都是一个单位的职员,每一户用围墙隔起来。我家和左手边的一户碰巧入户门挨在一起,两家之间的围墙竟然也不是砖砌的,而是简易的木栅栏。我弟弟跟邻居家的小男孩年纪相仿,我又很喜欢邻居家堆满一整个小卧室的童书,于是,在三个孩子的不懈努力下,木栅栏上稍有破损的洞洞越掏越大,直到变成了可容一人宽裕出入的“门”。

1992年的夏天,韩叔家(邻居男主人姓韩)发生了一件大事:他家买了“小霸王”红白机。我和我弟再去找那个小男孩,他明显就不爱来我家玩儿了,而我弟去他家的频率呈几何级上涨,有时候吃饭都要去韩叔家找好几趟,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我家电视上也接通了联线,红白机已经赫然摆在方凳儿上了:与其说这是父母对弟弟宠爱的火速彰显,我倒更愿意认为是父母不甘于人后的虚荣心的促成。

方块大战,方块大战争

当时游戏卡特别贵,好像一份40块钱,我家只有一份

于是,在“小霸王其乐无穷啊”的洗脑音效中,暑假来了。游戏机的出现对我的生活并无多大改变,我依然只爱看书,对我来说,游戏机里的“超级玛丽”一走一蹦,还要去追顶出来的蘑菇,让肢体不协调的我莫名心慌;“魂斗罗”里的“施瓦辛格”不是遭遇熔岩就是跌进悬崖,在险恶的环境下还要保住狗头杀掉敌人,这一切都让我头皮发紧……所有游戏中,我只喜欢玩“俄罗斯方块”:调整条块方向,把每一个条块安排在最合理的位置,手柄上中间的“向下键”还可以加速,每一次方块、大棒、拐棍飞快地冲下去,完美地“坐”或“卧”在完美的位置(拐棍短端“着陆”我们管它叫“坐”,大棒横着、拐棍长端“着陆”我们管它叫“卧”),都会让我的肾上腺素飙升。赢了几把还会有随机的“小人跳舞”奖励,六个“小人”同时跳舞是我最大的目标。

有一天,韩叔来我家,非要跟我就“俄罗斯方块”切磋一下。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大人愿意跟小孩儿玩这种事儿,在我家几乎不存在。不出意料地,我输了。韩叔相当开心,小眼睛都笑没了,正赶上我爸妈下班进家门儿,他还特别臭美地跟他们宣扬了一番。

小学,恐怕是我一生中最有斗志的阶段了!韩叔的嘚瑟激起了我的战斗欲!接下来足足一周的练习,让我迅速告别了没有近视眼镜的童年……

一周后的一天,韩叔又来我家串门儿,又一次提议我们俩切磋切磋“俄罗斯方块”。我故作谦虚地说不敢跟他玩儿,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是我从《三十六计演义》上看来的。韩叔闻之大喜,再胜一把的渴望冲昏了他36号的大头,他完全没注意到半年后才会出现在我脸上的眼镜片儿后面的转瞬即逝的邪魅一笑。

在“小霸王其乐无穷啊”的开机声中,我和韩叔各自撂倒了一个方凳(因为凳子是配饭桌的,比较高,只有放倒的高度搭配游戏机的高度才合适),韩叔扶了扶眼镜下沿,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他的脸:万万没想到这个扶眼镜的动作是未来的我对我俩友谊的最大继承!一路破关斩将,“小人儿”几乎每局终了都会在韩叔未来得及掩饰的讶异表情下飞奔出来大跳狂跳,裙裾飞扬鞋尖儿闪烁。我们前所未有地冲进了第十局(记不太清了),条块降落的速度近乎疯狂,噼啪一通砸我在勉强支撑几乎冲口喊出认输了,就在此刻,韩叔的游戏结束了。我赢了!

我狂奔乱跳大呼小叫地欢呼胜利,韩叔的脸上有点儿大人那种挂不住的羞愧。之后一周他只要遇见我爸妈必夸我聪明,而接下来我开始戴眼镜的日子,也总是让妈妈恨得牙根儿痒痒地说都是那年跟他韩叔比赛闹的……

我倒是不反感戴眼镜。时间好快,30年咻地一下过去了,对于我来说,30年前的那个暑假,韩叔为我制造的闪闪发光的回忆才是永远最可宝贵的!

我想念那个玩儿“俄罗斯方块”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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