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意思

健康有多重要，活着有多美好？想必经历过大灾大难的人更有发言权。今年20岁的张源是一名资深的抗白小斗士，8年前确诊患白血病。“决不放弃！我们要视死如归地战斗到底！”没想到父母这一倔强而伟大的决定，让张源多活了三千多天，他说父母的恩情自己来世也报答不完。（图/文 北疆记录者）

张源家住河北省秦皇岛市山海关区，父亲张忠武是名退役军人，退役后在山海关火车站做后勤保障工作，母亲汤丹无业。2012年4月6日，成了张源和家人命运的转折点。当时，上初一的张源经常莫名地流鼻血、头晕，并且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当地医院初步诊断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汤丹紧紧攥着诊断书迟迟不愿相信。“肯定是弄错了！”张忠武倔强地说，其实他内心就是不愿也不敢承认。图为1994年11月，张忠武（右）光荣退伍。

次日，张源在父母的带领下来到天津中国医学血液病医院，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并且体内的白细胞比正常人高近百倍。此时，有人建议他们放弃治疗，但被张源的父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认为只要有一点机会也该给儿子争取，而不是无情地剥夺儿子的生存机会。图为患病前，11岁大的张源。

在随后的两年半中，张源像其他白血病患儿一样经历了化疗、移植、排异三个治疗期。“身体暴瘦28斤，三次病危、两次昏迷、五次被下达病危通知书；肠道黏膜脱落，口腔烂到无法进食；排异时皮肤黑如碳，全身蜕皮两次，持续一个月每天排泄五六次；高烧几十次，每次都危机四伏……”说起患病的经历，张源停不下来，他说这个过程有多痛苦和无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感受最深刻。

“这些年，我见过不少父母因没钱或不愿因病返贫放弃自家孩子的，而我父母一直没有放弃我，我这辈子最骄傲就是有幸做他们的儿子！”张源感恩地说。妈妈汤丹是一个平时连打针都害怕的人，为救儿子却义无反顾地走上手术台，毫不畏惧地为儿子回输造血干细胞。汤丹和张源的配型高达9个点，满点是10。移植成功后，2013年2月9日，大年三十，张源如愿顺利出院了。图为2019年9月27日，妈妈汤丹在廉租房内正在照顾张源。

服用了一年半排异药后，张源回医院大查时，白血病痊愈了。“妈，我们战胜了血癌！我能健康地活着了！”张源搂着汤丹又哭又笑。“这些年，我爸为救我把家都卖了，从没见过他买新衣服，穿的最多的就是工作服；患病后，无论是在压抑窒息的移植仓，还是在酷暑难耐的出租屋，都是我妈一直不离不弃地照顾我。”言语中，张源对父母充满了感激之情。图为张源患病后，父母的头发全白了，父亲索性理了光头，母亲则靠染发掩盖白发。

2014年9月1日，张源回到了渴盼已久的校园。“那时，我感觉健康地活着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上学的路上看见花花草草，我从不破坏它们，因为它们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康复后，张源不但更加热爱学习了，也更加懂得尊重生命了。当张源满怀憧憬地迎接未来更美好的人生时，他的身体却再次“报警”了。图为张源被查出白血病的第二年，父母为给他治病将家中唯一的房子卖了，从那以后全家人租住在廉租房里。张源在廉租房内看书。

2016年12月中旬，张源时常感到胸闷气短，父母以为他只是感冒了就没太在意，没想到几天后却陷入了昏迷。随后，张源被送到当地医院重症室抢救，被诊断为“气胸双肺多发肺大泡肺气肿”，并做了胸腔引流手术。接下来的两年中，张源总是反复的气胸久咳不愈。而与此同时，妈妈汤丹2018年体检时查出了宫颈癌。图为母亲住院期间，张源在医院照顾母亲。

张源患病后，姥爷为救他不但拿出了全部养老金，还卖了房子为其筹钱。当老人看到女儿和外孙子都倒下后，再也撑不住了，白天还有说有笑，到了晚上却因急性心梗发作而不幸离世。张源从小跟着姥爷长大，和老人的感情很好，他也因姥爷的去世深受打击，体质变得越来越差。图为2019年9月24日，张源在廉租房内靠吸氧机呼吸着，显得很不舒服。

庆幸的是，汤丹的病情因发现的早和治疗的及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然而张源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今年4月张源的下肢突然水肿到无法走路，随后在秦皇岛市第一医院被查出：血氧饱和度只有75%，心脏衰竭，左侧肺毁损，右侧肺支气管扩张合并感染。图为看到母亲每天用轮椅推着自己跑前跑后累得直不起腰来，张源既感动又愧疚：“妈，您辛苦啦”。“只要你能活着，妈推你多久都愿意！”汤丹的话让张源很是感动。

一个月后张源出院了，但需要24小时氧疗，一分钟也离不开。5月29日突然停电，张源的血氧饱和度快速下滑，胸闷咳嗽不止，如果不及时供氧将会危及生命。随后，妈妈汤丹前后三次到医院灌氧气袋，一直维持到来电。“谢谢妈妈又一次救了我。”张源眼圈泛红地说。“儿子，妈妈活着的意义就是让你活着，你就是妈妈的命。只要你能好好的，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妈妈也义无反顾。”汤丹鼓舞着儿子。图为在廉租房内，张源咳嗽时只能趴着。

令汤丹没想到的是，十天后张源病情突然加重，辗转来到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后却被告知：张源的预生存期限不超一年，唯一治疗途径就是双肺移植。听到这个消息，汤丹被吓得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在电话里哭着和丈夫商量后决定将真相告知儿子，他们认为张源已20岁，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了。“妈，我不怕死，但我真不想死。我怕闭上眼就再也看不到你们了。”张源得知真相后泣不成声。图为9月24日，张源再次住院，母亲泪如雨下。

张源说自己患病8年来已记不清去了多少趟鬼门关，每次回来后他都会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余生时光。“独处时，我常想死亡是不是就可以彻底解脱了？靠着这台吸氧机活着，我真是太累太累了。但我知道自己是爸妈的希望，如果我不在了，他们余生一定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中。为了自己更为了妈妈，我不能死，绝不向病魔投降，必须誓死战斗到底！”张源倔强不屈地说道。

7月6日，汤丹联系上了中国肺移植第一人陈静瑜医生，陈医生建议张源先去北京中日友好医院进行肺移植评估。两天后，张源和母亲在医院看到一位肺移植一年半的大爷和常人无异时，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渴盼已久的曙光。在进行了胸片等检查后，张源被告知：可以进行双肺移植。当了解到移植和术后康复至少需要150万时，张源和母亲半天数不出一句话来。最终，医生怕张源在医院一不小心感染会加重病情，建议他先回家筹钱等待肺源。

“我乘120吸着氧从北京回到山海关老家后，望着楼梯心有余悸而力不足，最后还是我父亲噙着眼泪把我背上楼的。”张源回忆道。“儿子，不怕！即使天塌了，也有我和你妈给你顶着。”张忠武安慰着后背上的张源。刚进家门后，张源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崩溃了，他委屈又无助地哭着说：“我只是想健康地活着，为啥会这么难？”张源一哭，父母也跟着哭了，最后一家人抱在一起泪流不止。图为2019年9月25日，父亲背着张源出院了。

7月15日是张源的20岁生日，他说自己很清楚这个生日意味着什么。吹灭生日蜡烛后，张源写下来自己的生日愿望：“今生还没活够，来生还没准备好，我好想能健康地活下去。如果死神执意带我离去，请把欠我的阳寿还给我父母，保证他们余生快乐。如果真有来生，我要给我父母当爸妈，好好报答这辈子欠他们的恩情。”张源读完生日心愿后，父母早已泪流满面。图为2019年9月27日，谈起儿子的生日愿望时，汤丹难过的潸然泪下。

汤丹介绍，他们这些年为救儿子已花费了120多万，这些钱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借来的，早已负债累累，全家人住在廉租房里，家里8年没新添过一件家具，全家人穿的衣服都是几十元的地摊货。如今，张源因没钱在家已等待了两个多月了，1.73米身高的他体重只有35公斤，他好怕等不到有钱移植的那一天，他说自己真不想死，好想好好地活下去。 图为张忠武在为儿子的肺移植费用发愁，他腿上几十元的牛仔裤洗得已经泛白了。

9月24日，张源出现短暂性昏迷，再次住进了医院，“妈妈，我是不是快不行了？求求您再救我一次，我真不想这么早就去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张源哭求着。“你放心吧，即使再难，爸妈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汤丹泪如雨下地安慰着张源。10月3日深夜，汤丹再次给笔者打来求助电话：“张源现在已经回家了，他现在一分钟也离不开呼吸机了，我们家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图为9月24日，张源再次住院后，妈妈正在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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